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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100、夜半私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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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太過奇異的感受,那卻也是太過詭譎的折辱……

蘭芽眼睛被困在黑暗裏,心神便也仿佛被囚.禁,她忍不住哭出聲來。

司夜染仿佛反倒更是亢奮,那支筆毫毛撥動便越發急促……他喑啞的呼吸、滿足的低笑,全都清晰印入蘭芽耳鼓。

原來這樣折磨她,便是他一個凈身太監的滿足之道!

他沙啞又清冷地命令她:“用力哭,再喊大聲些……乖,我喜歡得緊吶!”

蘭芽想要死死咬住牙關,不喊出來的話,就不會讓他得到那變.態的滿足……可是事實上,她卻根本控制不了自己。那太過詭異的感觸,讓她的尖叫聲自動漫出喉嚨,縱然死死咬住牙關,那聲音還是穿墻而過,根本就不肯止歇楮!

夜色寧靜,她絕望而悲愴地哭泣,混合著他喑啞滿足的笑。兩種聲息詭譎地攪纏曼升,於紅帳之間回蕩不休……

陌生的感觸接踵而至,蘭芽只覺腦海之間被皎白的閃電劈中,一連串的電火沿著她四肢百骸竄行而過!

原本牢牢控制住她身子的那個妖孽,卻於此刻俯身將她緊緊擁在懷中,吻著她額角的汗珠,柔聲說:“好了,都好了……”

蘭芽在激狂盡頭,又仿佛在遙遠天邊,憤恨罵他:“司夜染,我一定會殺了你!”

他隔著一個遙遠空茫的天地,笑聲卻近在她耳邊:“我真是,歡喜極了。你也喜歡,我知道~”

蘭芽累極,陷入昏睡。可是警醒卻還在,不知過了多久,冷不丁聽窗外傳來初禮急促的聲音。

實則初禮跟著司夜染的日子久了,言行氣度倒是學得司夜染幾分風骨,尋常不管遇見什麽事,也極少會慌亂。可是這一刻的聲息,卻在故作的平靜底下,露出了慌亂。

蘭芽便本.能清醒過來,保持身子不動,小心靜聽。

只聽得初禮說:“……不敢打攪大人。但是這一回奴婢必得來稟告。”

司夜染依舊慵懶,可是聲音裏卻已有了一絲繃緊:“說。”

初禮趕緊說:“宮裏來人傳話,已是到了大門外。奴婢們不敢阻攔,還請大人早些準備。”

宮裏來人傳話?於這樣大半夜的?

一定有隱秘!

蘭芽不想錯過這個良機,雖然明知司夜染目光已然轉到她背上,仿佛猶豫是否要叫醒她……她卻死死閉住眼睛,繼續裝睡。

她不能離開,她得聽聽那隱秘究竟是什麽。

說不定,那就會是司夜染的軟肋所在!

於是蘭芽便裝死狗,死皮賴臉也不醒來那種。盡管心裏還是打鼓,唯恐自己的這點小心眼兒逃不過司夜染的眼……仿佛,她從來就沒成功過,不過豁出去了,必得試這一回!

司夜染的目光在她背上逡巡,冰寒刺骨。

就在蘭芽以為他馬上要揭穿她,即將伸手將她拎起來的當兒……他忽地起身下了地,還瀟灑揮手將紅帳嘩啦拉嚴。

司夜染的床榻是華貴的金絲楠木雕花拔步床。床榻本身便像個小小的房間,內間是床榻,床榻外還有小小桌椅,要幾步才能走出床架範圍。於是這當中便重重繞繞隔了數層垂簾。平素除了床帳之外的垂簾都用鉤子掛起來,而此時,隨著司夜染身形向外去,他便行走之間將所有的垂簾都拽了下來,各自垂嚴。

說時遲那時快,轉眼司夜染身形已在數重簾幕之外。隨即外頭已然有腳步踏進來,有特屬於宦官的尖細笑聲傳來:“咱家夜深來訪,怕是攪擾了司公公休息。還望司公公海涵。”

隔著重重簾幕,蘭芽瞧不見那來人的面貌,可是這把聲音卻讓她極為不舒服。感覺上就像是夜梟振羽飛過,或者刀刃刮過肌骨……

司夜染輕笑:“貴公公說得哪裏話來?貴公公此時正是貴妃娘娘跟前最得寵的,便是司禮監掌印太監懷恩公公都要禮讓三分,又何況是夜染年少?”

來人,正是上回司夜染在宮中遇見的那個昭德宮太監,叫長貴的。

司夜染幼時原本在昭德宮伺候婉貴妃,因生得眉目皎潔,仿有天人之姿,而被皇帝賞識,調到皇帝身邊伺候。初時在鴿子房,後來成為皇帝近身太監。

於是所有人都認定了,司夜染能以年幼之齡走到今天,都是婉貴妃的擡舉。誰讓婉貴妃寵冠天下,婉貴妃擡舉的人,皇帝自然重用。

於是又有多少人學著司夜染的路子,千方百計投靠和逢迎昭德宮,只希望也能如此覆制,得到皇帝的寵信,進而權傾天下!

這個長貴便是這樣的人。

長貴原本比司夜染還年長五歲,當初司夜染在昭德宮的時候,長貴不過是專事灑掃的粗使內侍,貴妃根本看都沒看過他一眼。後來司夜染被皇帝要走,貴妃著實不適應了一些日子,長貴便趁機討好貴妃。漸漸地,竟然也於多年之後熬到了昭德宮領班太監的位置。

雖則昭德宮領班太監的地位,比不上司夜

tang染的禦馬監掌印太監,但是因為昭德宮是貴妃娘娘的寢宮的緣故,所以長貴在宮裏內監中的地位也極為超然。所以縱是司夜染,對他也忍讓幾分。

長貴也陪著笑:“司公公客氣了,下官如何擔待得起?”

他說著話,眼珠子卻朝房間裏四處打量。目光漸漸被重重垂下的簾幕吸引,瞇起眼來細查。

司夜染忍不住蹙眉,伸手將長貴向外間讓:“私寢淩亂,讓貴公公見笑了。還請到正廳稍作,待夜染更衣便來。”

初禮也連忙躬身:“貴爺爺,請走這邊兒。”

沒想到長貴卻直接拒絕:“不必了!司公公,你我都是內官,又都是昭德宮出來的人,彼此親如一家,哪裏有恁麽些勞什子的規矩?~就在這兒說話吧,我看這兒挺好,說話也方便。”

司夜染只得悄然給了初禮一個眼神兒,含笑讓座:“貴公公這麽晚來,可是貴妃娘娘有什麽吩咐?”

長貴驕矜地笑:“那是自然。”

司夜染便撩衣跪倒:“夜染跪接。”

看司夜染這麽跪在眼前,雖然明知道人家跪的是貴妃的口諭,根本不是朝著他……可是長貴這心下,怎麽就這麽說不出來的舒泰!

於是長貴不急著說話,只想多享受一時。

待得初禮都看不下去了,輕咳了一聲,長貴這才惆悵地宛若美夢被迫醒來,清了清嗓子,尖細地說:“娘娘問,小六怎麽這麽久也沒進宮來了?難道非要本宮又三催四請方肯來麽?”

“甭再跟本宮嚼舌根子,說什麽他忙。本宮自然知道他忙,可是再忙也不準這麽久不來本宮的昭德宮。”

長貴竟然將婉貴妃的語聲姿態模仿得惟妙惟肖,司夜染聽來,垂首暗自皺眉。

“……小貴子啊,你去替本宮好好兒地瞧瞧,近來究竟是什麽拴住了他的心!讓他連孝敬本宮都給忘了!”

長貴轉述完,跟大仙兒歸位而去的神棍一般,身形萎靡了一下,繼而才恢覆本態,繼續跟司夜染陪著笑:“司公公聽見了吧,貴妃娘娘可當真是不高興了。雖說咱們都明白,司公公是貴妃娘娘心上頂尖兒的人,就算娘娘不高興了,可是卻也從來都不舍得責罰公公……可是下官們也是為難,娘娘指派下來的差事,不敢不辦啊,司公公您說是不是?”

不等司夜染說什麽,那長貴倒是手腳麻利,兩步跨過去就想掀開帳子!

初禮嚇得面色蒼白,趕緊望向司夜染。

司夜染長眉蹙緊,卻沒攔著,依舊背身兒站著,只清冷一笑:“貴公公既然一定要看,夜染攔也攔不住,索性就請貴公公看吧!”

他音調柔和,可是音色卻沁滿冰寒,仿佛無形之中刀光閃爍!

長貴都一抖,已是伸到第二道簾子的手,不由得停了下來。

他轉身賠笑:“司公公勿怪,這不過是娘娘的差事,下官不得不奉命行事。

司夜染一聲冷笑:“娘娘的差事?好啊~,明日夜染自會到娘娘膝前,向娘娘面稟!只是,貴公公,本官要提醒你:娘娘的性子你也該知道,倘若夜染的私事不是娘娘第一個知曉的,反倒是貴公公你搶先看見了……娘娘平素會如何處置?”

長貴狠狠一哆嗦!

他記著,曾經西洋進貢一頭異獸,號稱傳說中的上古神獸狻猊。上至皇帝,下至宮人全都急著想看看長得究竟是什麽樣兒。

皇帝獨寵貴妃,想讓貴妃第一個看見,於是命人將那鐵籠罩住,不準別人看見,只等貴妃來。

結果是個負責照料的小內監,實在忍不住,便偷偷掀開了罩子一角……

結果,那小內監的兩個眼珠子,被貴妃下令活活剜了出來。

那慘烈情形,昭德宮的內監和宮女們都親眼看見,貴妃借此讓他們懂規矩,明白什麽是主子什麽是奴才!長貴豈敢稍忘?

他便哆嗦著松開了手,強自按住企圖之心,恨恨轉身走回外間。面上依舊笑著:“多謝司公公提醒。貴妃娘娘的心意,永遠都是司公公最為了解。我等,永遠望塵莫及。”

司夜染看了初禮一眼,初禮便趕緊將方才趁機準備好的小匣子捧過來,送到長貴手上。

司夜染微笑道:“煩請貴公公回宮轉奏娘娘,夜染明日便進宮去。”

長貴掂量手中小匣子的分量,便也滿意而笑:“一定,一定。司公公留步,下官告退。”

那腳步聲去了,蘭芽懸著的一顆心才落回原地。

方才一瞬,她的魂兒也嚇飛了。

趁著司夜染回來之前,蘭芽快速將方才聽見的訊息梳理一遍。越想越覺不尋常。

皇宮大內規矩嚴,夜晚都按規定的時辰下鑰,如非大內總管,甚至是皇帝親自的許可,決不準有內監私自出宮來。而這個貴妃娘娘身邊兒的太監卻可以如此堂而皇之私自到靈濟宮來……

更何況,聽那

口風,貴妃娘娘這麽大費周章地要跟司夜染說的話,卻根本不是什麽要緊的事。反倒類似家長裏短,甚或有些小小抱怨。

想身為皇帝的女人,又是獨寵的貴妃,她這麽幹真是好大的膽子!若想得偏些,簡直是大逆不道!

而如此說來……

蘭芽驚懼轉頭望向簾外。

隔著幾道簾子,隱約能看見司夜染修長輪廓——蘭芽心內湧起一個驚人的設想。

難道說司夜染與貴妃娘娘有私情?!

越想越有道理,越想越可怕!

唯有如此,貴妃才可能賣力推薦司夜染給皇帝。也唯因如此,司夜染才能以十六歲的年紀,便能權傾天下!

而貴妃這樣做也在情理之中:就算再受寵,皇帝終究還是有三千佳麗在後宮;就算再專房獨寵,皇帝也難免要偶爾雨露均沾幾次。那麽作為貴妃那樣性子的女人,又如何耐的住寂寞?

雖然司夜染是宦官,可是終究也是個男子。況且她自己方才已然領教——縱然他不能給實質的,可是卻也同樣可以用其他的法子給女人歡愉!

蘭芽死死閉住眼睛。

貴妃眼前放著這麽個眉目如畫的小宦官,皇帝又隔著那麽遠……她自然會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轉到司夜染身上來。

蘭芽心思轉如電閃:如此說來,司夜染既然敢給皇帝戴綠帽,倘若能將這件罪名坐實,那麽皇帝一定會毫不留情地將他千刀萬剮!

不管曾經多麽得寵,他也終究只是皇家的奴才。他權傾天下,卻不等於他就可以隨便睡皇帝的女人!

蘭芽抑住心頭狂跳,不去細細分辨那種隱隱悲涼的感覺是什麽,只狠狠咬住牙關微笑。

她找到報仇的法子了。

她要進宮!

垂簾一挑,司夜染已然走了回來。

卻已沒有了之前的情致,只坐在榻邊,回身來盯住她脊背,清淡地說:“起來吧,我知道你沒睡著。”

蘭芽暗自吐了吐舌,便也抱著枕頭坐起。面上裝作很怕的樣子,“大人……,小的被嚇死了。聽口風,那位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公公?”

司夜染又恢覆了一向的從容和清冷:“嗯,此人叫長貴,是個無賴之徒。日後你若遇見了,多加些小心。”

蘭芽點頭。

司夜染停頓了片刻,忽地伸手來捏蘭芽下頜,將它高高擡起,凝視她的眼。

蘭芽面頰又冰又燙,掙紮想要逃開。

他目光沿著她面頰逡巡,緩緩說:“今晚,我也沒想到他會來。蘭公子,害你受驚了。我原本,想給你更好的……”

心內異樣,仿佛有奇異的麻癢爬過。蘭芽垂著眼簾說:“大人歇息吧,小的還是回聽蘭軒去。”

司夜染嘆息一聲:“也好。”

蘭芽爬起來,背身過去整理衣裳。下地的時候才知腿已酸軟——仿佛之前被掰開的時間過久了吧?

司夜染看著她踉蹌的小小身形,忍住沒伸手去扶。

蘭芽走到門口,再度躬身:“大人,小的去了。”

司夜染依舊坐在原地,忽地說:“蘭公子,明日你隨本官進宮去吧。你——怕麽?”

蘭芽一喜,真是想什麽就來什麽!蘭芽揚起臉來,在門口的皎潔月色裏明艷一笑:“不怕!”

也許是她的笑太過明麗動人,便是什麽黑暗都能被擊退,司夜染竟也被感染,勾唇一笑:“好。去吧。”

且說長貴向外走,邊走心下邊忍不住嘀咕。

司夜染帳內,究竟藏著什麽人?

按說藏花已經離京……曾經就算藏花在時,司夜染也從未這麽緊張過,若有人看,便讓人看。可是這一回怎地這般詭異?

到了靈濟宮外上馬。上馬石打了露水有些濕滑,一個小內監便主動跪倒在馬鐙旁,馴順地說:“請貴公公踩著奴婢上馬。”

“喲~”長貴一楞,命那小內監擡起頭來。

燈影搖曳,露出那小內監唇紅齒白的一張臉。

長貴問:“好孩子,你叫什麽?”

小內監馴順回稟:“奴婢,方靜言。”



【毛筆小試……我知道乃們肯定沒看夠親熱戲,咳咳,可是目前偶也只敢寫這麽多,大家理解哦~~不過咱們掰碎了,細水長流哦,麽麽噠~周末愉快,明天見。】

謝謝如下親:

12張:雨人

6張:拈花、gaby

1張:13437839068、秋風滿樓

菲菲的20花、jenny的588,一個人執著的588,清宇沐蘭的18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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